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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見
當歡騰的小汽車停靠在村口大樟樹底下時,,不遠處那幢白墻黛瓦小洋房已是炊煙裊裊。
“媽媽,,外婆在做晚飯了?!币魂囷L(fēng)吹過,炊煙隨風(fēng)舞動,,歡快又調(diào)皮,。炊煙升起的地方,就是家的方向,,看到炊煙心中倍感溫馨而踏實,。
跨過一條石拱橋,再走過麥浪翻滾的田間小道,,就到了家門口,。為了迎接我們的到來,母親三天前就開始準備了,,辣豆腐,、火腿粽、苞蘆粿,,還有各式各樣的菜肴擺滿了餐桌,。灶臺內(nèi)的火燒得正旺,,鍋內(nèi)是我喜歡吃的紅燒肉,茶罐內(nèi)的開水發(fā)出“噗呲噗呲”的響聲,。我蹲下身子,,打開灶臺門,正要往灶膛添柴火,。母親笑著說:“一邊玩去吧,,你弄不了,等開飯了再叫你,?!?/p>
“媽,你忘記了嗎,?我八九歲就用這口大鍋給全家人做飯吃了,。”
每逢母親上夜班,,父親到田間打早工,,我就承擔(dān)起做早飯的任務(wù)。公雞喔喔叫時,,父親把我從睡夢中喚醒:“蘭,,水已經(jīng)下鍋,灶上火也已經(jīng)點著,,你再瞇上三分鐘就起床,。”添柴,、淘米,、下鍋、攪拌……待我把煮好的飯,,用笊籬撈起盛到飯甄里,,稀飯舀到盆里,早上的活就算干完了,。
我家廚房的窗戶正對著鄰居廚房的窗戶,,中間就隔著一個房屋滴水的距離。我們時不時聊上幾句,,鄰居大媽總羨慕我媽有個勤快的女兒,,我卻羨慕她女兒可以睡懶覺。
傍晚放學(xué)回家時,,家家戶戶的煙囪都已升起薄霧般的輕煙,,空氣里滿是飯菜的香味。我的父親是當?shù)匦∮忻麣獾哪竟ぃ赣H在絲綢廠上班,,他們下班回到家后還要到地里繼續(xù)干農(nóng)活,,所以我家的晚飯總是比別家遲一步。
為了減輕父母的負擔(dān),,我也學(xué)著準備晚餐,。有時候我會拿著面粉,到鄰居家手動搟面機上搟面條,。和面,、壓面、出面,,搟面條程序雖不復(fù)雜也不算是力氣活,,但是對于年幼的我來說著實要費點勁。土灶臺生火也是一門技術(shù)活,,生火前一般要先清理灶膛內(nèi)的草木灰,,再用刨花、松針,、豆秸稈等引火,,待火勢穩(wěn)定后,慢慢加入較粗的柴火,,使用吹火筒向灶膛內(nèi)吹氣,,助力柴火燃燒?;鹛艃?nèi)的柴火不是越多越好,,也不能擠在一起,搭成“井”字形才能越燒越旺,。年幼的我每次都被濃煙熏得眼淚水一直往下流,,大花臉伴一鼻子灰。
伴隨著改革開放的春風(fēng),,老家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。破舊的泥墻房變成了小洋樓,泥濘的小路變成了柏油馬路,,人們的臉上多了幸福味,,但唯一不變的是家家戶戶都保留著柴火灶,。在重大節(jié)日,、全家團聚的日子,諸如春節(jié)是必須用柴火灶的,,灶臺鐵鍋內(nèi)泡出來的豬頭肉,,未出鍋就已經(jīng)讓人饞涎欲滴。
那年,,我做月子,,食欲不振,,一個月下來體重驟降,形體消瘦,。母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,,卻只能干著急。我對母親說:“我想吃柴火灶燒的飯菜,?!蹦赣H二話不說,把我接到了老家,,生火做飯,,炒菜煲湯,變著花樣給我增加營養(yǎng),。在家的日子,,我家炊煙從未間斷。月余后,,我胃口開了,,體重上去了,臉上也有了紅暈,。從此以后,,只要我回家,母親便升起炊煙,。家鄉(xiāng)的味道和母親的笑容,,讓我對炊煙有了更深刻的認識,這個看似平凡無奇的存在,,不僅僅是一種生活現(xiàn)象,,更是母親對子女的情感寄托,也是刻在中國人骨子里的文化,。
每一縷炊煙背后都有一個溫馨的故事,。無論我們走到哪里,無論生活多么忙碌,,都不要忘記家的溫馨,。夜幕降臨,炊煙漸散,,燈火四起,。
“蘭,吃晚飯了,!”母親的呼喚響徹整個夜空,。
母親在,家在;炊煙起,,游子歸,。
千島湖新聞網(wǎng)編輯:義永華 吳若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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