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習(xí)記者 章晶
“濤濤,,你平時都喜歡玩些什么呀,?”這個比同齡孩子顯得更柔弱的男孩一言不發(fā),把手指伸進(jìn)了空酒瓶,,塞得緊緊的時候,,慢慢抬起手,,瓶子也跟著一起被拎了起來。
“濤濤,,放假了,怎么不去找小伙伴玩呀,?”他偷偷瞄了一眼,,與我們的眼神交匯時卻像是犯了錯誤被發(fā)現(xiàn)似的,迅速低下了頭,。他把瓶子慢慢壘到一起,,一個、兩個,、三個……
“濤濤,,來,告訴姐姐,,在學(xué)校里開不開心,?”時間分分秒秒過去,空氣仿佛也逐漸凝固,,孩子依舊沉默,,又把壘好的瓶子一個個回歸到原位。
記者嘗試了各種方式想與他拉進(jìn)距離,,但這個內(nèi)向的男孩一直默默地鼓搗著酒瓶子,,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。
“想爸爸嗎,?”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后一個話題了,。
孩子突然抬起了頭,用稍顯浮腫卻又清澈的眼睛看著我,,輕輕地吐出兩個字:“很想,。”
對從四歲起就患有嚴(yán)重腎病的濤濤來說,,他的童年與安陽村其他的孩子們相比,,缺少的不止是盡情奔跑的活力、繽紛味美的零食,,還有溫暖安心的懷抱,、面向未來的憧憬。而遠(yuǎn)在寧波打工的爸爸,,成了濤濤最深切的思念,。
“哪能不想爸爸,怎么會不想爸爸呢,?自從他有這個病以后,,他媽媽就扔下他不管了,,自己跑了。他爸爸一直在外打工,,賺錢給他治病,,一年才回來一兩次?!币恢奔缲?fù)著照顧濤濤重任的奶奶嘆了一口氣:“為了給他治病,,杭州、金華,,聽到哪里說可以看,,就帶他去看,連江西我們都去過,,十年下來醫(yī)藥費就花掉了幾十萬,,可還是沒有用。都說很難醫(yī)好,,叫我們自己心里有數(shù),。”
從小知道自己與其他人不同,,使?jié)凉兊酶觾?nèi)向,。奶奶說,平時濤濤不愛出去玩,,也不愛笑,,總是會一個人生悶氣,她知道,,孩子是心里苦,。“他已經(jīng)15歲了,,其實他心里什么都明白,。”
桌子上白色的茶杯,,因為常年用來裝濤濤的中藥,,內(nèi)里已經(jīng)被染成了褐色。除了每天面對這些光聞著就覺得難以下咽的苦藥,,濤濤幾乎沒有吃過什么好東西,。“這孩子命苦,,從小有了這個毛病,,很多東西都不能碰,只能吃點清淡的,,更別說像其他娃兒吃各種各種的零食了,。得這個病,,他根本就沒什么力氣,總是眼睛腫,、腳腫,、腿腫……”年邁的奶奶面對可憐的孫子,除了無能為力的自責(zé),,更多的是打心眼兒里的心疼:“就算是個無底洞,,我們還是要給他繼續(xù)醫(yī)下去?!?/P>
整個下午,這張承載著太多悲傷的稚嫩的臉上,,一直如窗外的陰雨天氣,,始終沒有過一次嘴角上揚。濤濤無聲地站在一旁,,左手緊緊抓著右手胳膊,,靜靜地望向遠(yuǎn)方天空,似乎在詢問自己何時才能像別的孩子一樣展翅飛翔,。
編輯王建才程就